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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还是有一座大山拦在了他的面前。
那是他的老师。
他的老师并不是人类,而是某种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古怪巨兽——不过他并不在意。人类的身份并不重要,归根结底大家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生命。是人,是兽,又或者是其他某种东西,都没有什么区别。
只要比他强,就是好的。
的确,他的老师确实比他强,那是质的差距,是绝对的差距。无可比拟,无法逾越。那是高山,那是大海,那是遥远的天空,是他永远都触及不到的高度,那种强大是他贫乏的想象力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的强。
每一次重逢都能得到新的启发,每一次交手都有新的感悟。像荒野中的路标,又像是黑暗中的明灯,那个身影永远都能指引他前进的道路,永远都能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新的方向。
强,不断地变强,直到比谁都强。变强是动力,变强是手段,变强是目的,变强就是他的一切。一路厮杀下去,直到这世间再无敌手,直到杀到世界的尽头,直到将他那个至强的老师也斩于剑下,直到成为真正的最强。
成为了最强……然后呢?
恍然间,他竟发现,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成为了最强,他该干什么?
他不知道。
或许并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,而是他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点。
没了对手,他还能怎么变强?
或许是还有机会的,他还可以教授弟子,他还可以传授武艺。只要耐心等下去,曾经种下的种子终将长成参天大树,而他也能收获到新的对手,能让他全力一战的对手。
但是这样,真的可能吗?
作为武人,他早已放弃了自己的生死。生命只是无所谓地累赘,变强才是一切的根本。就算死在弟子的手中也没有任何可惜之处,因为他的弟子会秉承着他的意志,变得更强。
强下去,一路强下去,直到达到那个至高的顶点。
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,他的弟子并不愿意继承他的意志。
他的弟子开始拒绝成长,拒绝变强,拒绝他所传授的所有东西——他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。明明他们都是武人,都是同一种人,他们理应向着那至强的位置发起冲锋,除此之外再无他物。他们踏上征程,他们彼此厮杀,他们终究会决出那一个有资格再向前迈进的人。
但是他的弟子却放弃了这一切,选择了成为逃兵。
曾经的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。不过现在的话,他大概是明白了。
他的弟子,只是不想成为他而已。
那个喜欢用刀,喜欢逗猫的年轻人,有着自己的人生。
他的弟子选择了离开,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道路,并且没有后悔。
那么,属于他的道路,在哪里呢?
他不知道。
但是这次,他不打算再去寻找自己的老师了。
就像他的弟子一样,他这次只能靠自己来寻找前路了。
只因为,追寻着另一个背影而活,最终只会活成对方的样子。
但他本来的样子,又是什么呢?
或许他已经忘了。
毕竟他活的太久了。
“老师。”
松开握着漆黑甲胄的手掌,他露出了微笑。
没有什么翻山蹈海的气势,也没有什么尸山血海的杀意。仅仅只是一个微笑,像多年的老友久别重逢。
“开始吧。”
拳锋递出,平平无奇。
却蕴含着莫大的劲道。
这个技巧是他从那个伪装成他老师的古怪人物手里学到的,曾经的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技巧。不过现在的话……
他也不需要理解了。
因为这并不是什么技巧,所有的外物都只是表象。
隐藏在其下的,是意识力的碰撞,是全神贯注后的唯一,是心与心的交错。
也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。
“嘭!”
双拳相交,他轻轻摇了摇头。
果然,在单纯的力量上,他与他的老师相差的还是太远了。
不过他真的还需要和对方比拼什么力量吗?
大概是不需要了。
他的弟子已经放下了。
现在,他也该放下了。
“啪。”
化拳为掌,他轻轻抓住了近在咫尺的拳头。
随后,轻轻一掰。
“咚!”
漆黑的盔甲轰然倒地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你……”
漆黑的盔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他却摇了摇头。